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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二章,今天講鹵代烴……” (14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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班人還是場上跑的幾個隊員全都熱血沸騰起來了,加油打氣的喊聲一波比一波高,仿佛要把整個籃球場都掀翻了似的。

相較之下,3班的狀態明顯大不如前,因為自家隊長的犯規導致對方罰球得分,本就緊張的隊員們愈發畏手畏腳,別說搶球了,就是拿到球也沒帶幾步就被8班的隊員截走,9號看著這陣勢更加急躁了,每次看向蔣逸舟的眼裏都仿佛要噴火。

比賽最忌的就是帶著情緒打,蔣逸舟看9號這個樣子,甚至都不用引誘了,只在他要搶球的時候稍微側身擡一下胳膊,這人立馬就收不住一巴掌抽在了他手上。

“9號打手犯規!”

當裁判第5次喊出這句話,就意味著9號再不甘心也只能被判下場了,蔣逸舟依舊面無表情,沒嘲笑也沒嘚瑟,倒是看比賽的不知道誰沖9號吹了聲口哨,語氣特欠地喊道:“葉大隊長要回家咯。”

氣得9號一個踉蹌,險些當眾表演親吻大地。

沒有隊長在,3班隊員頓時失去了主心骨,後面幾分鐘打得宛如一盤散沙,換上來的替補也沒一個能蓋得住蔣逸舟上籃的,兩班的比分越拉越大,到最後2分鐘的時候,比分已經拉開到37:24了。

“13分啊。”江宏和蔣逸舟一起往籃下撤時忍不住搖頭,“就這比分差,除非咱們全都站著不動,否則對面是沒可能再追回來了。”

“怎麽。”蔣逸舟掃了他一眼,“怕你隊長輸得太難看?”

“……”江宏心道現在已經夠難看的了,不過沒說話,只回了他一個“您高興就好”的假笑。

“沒事。”蔣逸舟淡淡道,“你也夠給他面子了。”

好幾次江宏在籃下搶到球可以直接投的,都放棄機會把球傳給了三分線外的他,估計是想少拿點兒分。

可惜沒用。

每次都被他反手又多投一個三分球,把對面壓得死死的,沒有絲毫掙紮的餘地。

到了最後30秒,比分再次拉開到43:28,整整15分的差距,已經足以讓3班完全洩氣了,剩下的時間基本就是在陪跑,連速度都慢下來很多,所以8班這邊也沒換替補了,累是累,但都興奮得不想下場。

倒計時3秒,球又到了蔣逸舟手裏,這會兒人還站在中線後,無論是沖籃下還是到三分線再投籃都不夠時間了,他就沒再跑,運著球往前幾步,在離三分線還差一兩米的地方直接起跳,朝著籃筐用力扔了出去。

“嗶——”裁判吹響了哨聲。

時間到。

球在全場爆發式的歡呼鼓掌聲中,狠狠砸到籃板上,反彈落網。

“進了!啊啊啊!”

場邊的音浪再掀起一個高.潮,阮念站起來鼓掌的時候臉都紅了,激動得眼角都有點兒濕,不是哭,純粹就是太興奮了。

“耍夠了沒啊!”江宏打過那麽多的比賽,還是第一次感受到觀眾如此瘋狂的反應,邊沖8班的人揮手邊跑到某個耍帥耍翻天的人身邊喊了一聲,“那些迷妹都快撲你身上了!”

迷什麽妹?

蔣逸舟不在意地扯了扯嘴角。

他倒是挺希望某人主動撲到他身上的。

“啊——贏了贏了!”

蔣逸舟一回頭就看見周鵬抖著渾身的肥肉沖過來,預感不妙,立刻一手把隔壁的江宏猛拽過來擋在身前。

“哎你拉我幹嘛?”江宏被拉得莫名其妙,誰知下一秒就被周鵬抱了個滿懷,別說這小子非常人能及的重量差點兒把他給撞地上去……這距離連嘴都他媽快親上了!

“我操.你大爺啊周鵬你給我撒手!!!”

“隊長我們班贏了啊!”周鵬看抱錯了人也沒松手,反正都是自家隊友,忍不住在原地邊蹦邊喊,“打得太爽了哈哈哈!”

趁江宏被周鵬纏得難舍難分,蔣逸舟沒再管他倆,直朝著場下大步走去。

阮念早就回過神了,正給林昊幾個分飲料和吃的東西,看見他過來,滿臉高興的笑意都來不及收斂一點兒,就那麽笑瞇了眼地沖他招手,讓他快點。

蔣逸舟加快步子到她面前,還沒問,阮念就拉起他的手往裏面塞了好幾塊巧克力,然後飛快地攏上他的手指,小聲說:“……留給你的。”

蔣逸舟楞了半秒之後低聲笑了,把她私藏的“贓物”塞進褲兜裏,只剩了一個放回她手裏,厚著臉皮道:“我手臟。”

言下之意自然就是要她餵他吃的意思了。

阮念才不肯,場邊圍觀的人才剛散開,還沒走完呢,飛快地拿過來把包裝撕開一道口子後,立馬塞回他手裏,讓他自個兒吃去。

“走走走!”江宏好不容易從周鵬的五花大抱中掙脫出來,搭著王帆的肩喊了一嗓子,“舟哥說要請我們吃慶功宴!”

比賽打完了,那股子興奮勁兒一過,大家都覺得肚子快餓扁了,區區幾塊巧克力根本頂不了什麽用,聽見有人請客立馬全看了過來。

尤其是周鵬,捧場得簡直像個托兒:“真的嗎!哇舟哥太壕了!去哪兒吃什麽啊?”

其他人也紛紛望著蔣逸舟,不過蔣逸舟沒理他們,反而低頭看向某個努力假裝不存在的人,故意問她:“阮念,想吃什麽?”

眾人又不約而同地望著阮念,臉上全是“嘖嘖嘖”的表情。

“……咳。”阮念頓時窘得不行,趕緊擺擺手說沒關系,“我都可以的,看大家想吃什麽吧?”

江宏就知道他們善解人意又識大體的後勤同志肯定會說這句話的,趕緊接道:“哎,火鍋怎麽樣?上次吃過烤肉了,這次得吃點兒不一樣的。”

“火鍋?”蔣逸舟表示不能理解,“這麽熱的天?”

“天熱怎麽了,就是要大熱天在火鍋店裏吹著空調涮肉吃才爽啊。”江宏說,“一看你就是北方人吧,只知道冬天才能吃火鍋。”

後面幾個人都默默表示了讚同。

阮念見他們都挺想吃的樣子,於是也點點頭:“那就火鍋吧?”

蔣逸舟:“……哦。”

62、62 ...

不過怕熱的北方人還是挺大方的, 蔣逸舟對這邊不熟,讓江老媽子帶路把一行人拉到了最近的火鍋店去, 而且還不是那種看著量多其實全是素的大亂燉火鍋,是任吃任喝保管出來扶墻走的自助火鍋。

……當然那價錢也是賊貴的,起碼比一鍋大亂燉的要貴得多。

“蔣逸舟, 那個, ”阮念看到店門口豎著的廣告牌, 還是忍不住拉了拉他手, 小聲道, “這裏會不會太貴了?”

“沒事。”蔣逸舟掃了一眼那上面的價格, 表情也沒什麽變化,只是反握住她的手,跟在眾人後面走進店裏, 漫不經心道, “這點錢我還是出得起的。”

這點錢……出得起……

阮念瞬間有一種傍上大款的感覺。

籃球賽結束比往常放學的時間要早,這會兒還沒到飯點,店裏的人不太多, 招待小姐看這七八個的一起進來,就帶著他們去了大包廂。

其實說大也不算特別大, 就是多放了一組沙發在裏頭, 他們進去之後都把書包丟那兒了, 自己找位置坐下,跟上回吃烤肉的時候也差不多。

沒多久服務員就進房間開鍋倒湯,桌子中間那口大鍋是清湯, 每個位子配置的小鍋是客人可自行選擇的湯底,幾個大男生本就餓得厲害,各自點了湯底,還沒等服務員一個個弄完,就被中間清湯的香味勾得坐不住了,全都擠著出去餐櫃拿吃的。

“你不去嗎?”

阮念平常在家吃飯晚,還不太餓,而且包廂裏總得留個人看東西,於是沒跟著出去,見蔣逸舟也坐著不動,轉頭問他。

“等你。”蔣逸舟從褲兜裏摸出那幾塊巧克力,一捏下去軟綿綿的,大概是被體溫捂久了,都融化成了巧克力醬,“你知道我喜歡什麽口味?”

“……不知道啊。”阮念指了指他拿著的巧克力,“所以每個口味都給你留了一塊,總有你喜歡的吧?”

蔣逸舟“哦”了一聲,拉開書包把巧克力都丟進去了。

“……嗯?”阮念微楞,看他倏地拉上了拉鏈,一塊都沒打算吃,“都不喜歡嗎?”

“都喜歡。”蔣逸舟把書包放回到後面的沙發上,順便幫她的也拎了過去,回來坐下,屈指敲了一下她額頭,勾著唇角道,“你給的我都喜歡。”

難得看起來心情很好的樣子。

大概是因為贏了比賽吧?

阮念摸了摸額頭決定不說他了,轉回去默默喝茶,聞到小鍋裏蒸騰出來的濃湯味兒也覺得有些餓。

“比賽……看我了麽。”旁邊冷不丁又來了一句。

“啊,”阮念應了一聲才回神,點點頭,“看了呀。之前江宏的臉色那麽不好,我還以為這場會很難打,沒想到最後居然會碾壓3班……”

“我呢?”蔣逸舟打斷她。

“你什麽?”阮念一時沒反應過來。

“……”蔣逸舟也低頭喝了口茶,若無其事地問,“我打得怎麽樣。”

“咳、咳。”阮念聽完差點兒嗆到自己,有些哭笑不得。

這人是在……邀功嗎?

可比賽本來就是為班級打的,又不是為了她,他跟她邀什麽功啊?

“很好很好。”不過看在這場比賽他功勞最大的份上,阮念還是很願意誇一下他的,反正誇的也是事實嘛,“全場打得最厲害就是你了。”

“哦。”蔣逸舟似乎還沒滿意,頓了兩秒又接著問,“還有麽。”

“……也很帥啦。”

想到某人在場上的樣子,還有投籃時看過來的那一眼,阮念別開了視線,臉上都禁不住有點兒熱。

但這個幼稚鬼偏偏不肯放過她。

“是麽。”他還不要臉地問,“有多帥?”

阮念抿著唇不想回答,然後某人就在桌子底下拉過她的手,又揉又捏的就是不松開,好像非逼得她回答才行。

好吧好吧。

這家夥耍起賴來怕是沒人比得過他的,萬一江宏他們幾個回來了,看見這……咳,還是別冒險了,趕緊把他哄順毛就好。

“超級無敵霹靂帥。”她湊近他耳邊小小聲道,“比我哥哥還要帥一點。”

“只有一點?”他皺眉。

“……”阮念瞪大眼,跟某人對視了許久,終於無奈地敗下陣來,“好啦,是帥很多。”

哥哥要是聽見她這麽說,估計氣得立馬就把她打包拎回家了,要她從此跟這個臭小子老死不相往來。

不過現在聽不見嘛……說說也無妨。

而且從某人的表情來看,這句話的效果還是相當不錯的,被他握住的手也抽了出來,阮念總算是松了口氣。

就這麽點兒說話的間隙,出去的人已經拿完東西回來了,看著他倆一起出包廂又起哄了兩聲,被蔣逸舟冷冷地掃了一眼才消停,齊齊轉回去涮火鍋吃。

雖說她羞得耳根子發紅的模樣也很可愛,但凡事都得適可而止,逗得太過的話,等會兒這小白兔又該不理他了。

這家自助火鍋還是挺良心的,一整排冰櫃的食材應有盡有,而且以肉類居多,阮念還在猶豫要拿什麽,某人已經往空盤子裏夾了一堆東西了。

阮念好奇湊過去,看了眼他盤子裝的是什麽。

肥牛、五花、蟹柳、魚片、雞翅……這人倒是不虧啊,幾乎每樣肉都往盤子裏夾了點兒,而且看樣子好像還沒夾夠呢。

“你只吃肉嗎?”阮念忍住給他那盤子裏加菜的沖動,“不吃點兒青菜?”

“不吃。”蔣逸舟頭也不轉地繼續夾肉,很有經驗道,“青菜水分多,吃完就飽差不多了,其他還怎麽吃。”

這道理沒有南北差異,阮念也知道,但還是有些無語:“你也不能一根青菜不吃吧?”

“……”蔣逸舟瞥了她一眼,然後妥協似的慢吞吞把夾子伸到青菜區,往盤子裏夾了青菜……一根。

真的是一根。

居然半點兒都沒多。

然後迅速又轉回肉類區不停地夾夾夾。

阮念:“……”

不愧是學霸,邏輯嚴謹,言行一致,完全挑不出毛病。

但最後為了學霸的飲食健康,阮念還是幫他往盤子裏多夾了幾根青菜,作為回報,蔣逸舟也強行往她的盤子裏多夾了幾樣肉,還理直氣壯地說多吃肉養胖點兒抱著才舒服……

咳,這種臭不要臉的理由她是拒絕的。

不過阮念覺得自己最近確實是瘦了,每天晚飯外婆都邊往她碗裏夾菜,邊叮囑她千萬別學人家不吃飯減肥。

她當然知道,可是離期中考只剩下一個星期了,有時候覆習忘了看時間就睡得比較晚,第二天又起得那麽早,實在消耗太大了,不瘦才怪。

回到包廂以後,桌上的人都已經吃開了,中間的大鍋沒什麽東西,估計是大夥兒都懶得站起來弄,擠在自己面前的小鍋裏涮,偶爾你偷我的我搶你的,氣氛熱火朝天。

幸虧屋裏的空調開得很足,倒也沒覺得多熱,他倆進來的時候都沒人擡頭,就江宏揚手示意了一下,不留神又讓隔壁周鵬伸筷子偷了兩片肥牛。

“過了啊過了啊!”江宏也不甘示弱在他小鍋裏夾走一根雞腿,“要吃自己不會出去再拿嘛。”

“我靠!那雞腿我等好久才剛熟的……”

後面他們幾個人又出去拿了幾輪回來吃,還有想拿啤酒的,□□碎心的江老媽子好說歹說才勸了回來:“喝個屁啊,今天晚自習是老張當值,弄這一身酒氣的回去跟他示威呢。”

於是到底沒喝成。

離開火鍋店的時候一行人都撐得快走不動了,江宏他們趕著要回學校上晚修,打了兩輛出租車走,剩下兩個不趕時間的,就慢慢走去公交車站當散步消食了。

“你急著回家麽。”

到車站的時候,蔣逸舟似乎又想到了什麽,轉頭問她。

“不急。”她給外婆打過電話說晚飯不回家吃了,現在吃完也才6點半而已,算挺早的,“但是今晚作業我還沒開始做……”

言下之意就是她還要回去做作業,約會什麽的沒時間了。

不過學霸的腦回路跟常人不同,要約會去哪兒不行,達到目的才是關鍵,最後被蔣逸舟帶到市立圖書館大門口的阮念表示十分服氣。

“你怎麽知道這兒附近有圖書館啊?”阮念問。

她剛才跟著他走了那麽久都沒反應過來目的地是哪裏,簡直不好意思說自己是本地人了。

“查的。”蔣逸舟把一直拿在手裏看的手機塞回褲兜裏,“地圖有導航。”

好吧,學霸為了約個會也是挺用心的。

“可是……”阮念跟著他上樓,看見樓道裏貼著“館內不得大聲說話”的警示牌,忍不住問他,“在圖書館能幹嘛呀?”

“你不是要做作業?”蔣逸舟奇怪地反問,“這裏不能做嗎?”

“能……”是能做,但回家也可以做吧,幹嘛在這裏占用別人的位子呢。

不過等去到自習室,看見裏面有差不多半數的人都是像他們一樣穿著校服的學生,阮念就放下心了,找了張空的四人桌,和他一人一邊面對面坐下,然後從書包拿作業出來做。

她做題的時候特別專註,周圍有什麽聲響和動靜都會被屏蔽在外,除非有人碰到她或者……

“蔣逸舟。”從第二道題忍到第七道題,阮念實在是忍不住了,停筆看著他小聲道,“你一直盯著我看什麽啊?”

作者有話要說: 舟哥才不會說“看你好看”這種俗套的回答嘿嘿嘿→_→

63、63 ...

蔣逸舟單手支著下巴, 勾了勾嘴角低聲道:“看你什麽時候看我。”

“……你就沒別的事可以做嗎?”阮念臉有點兒紅,擡手擋了一下他的視線, 不讓他看,“你這樣我怎麽做作業啊。”

“明明很認真。”蔣逸舟把她的手拉下來握著,垂眸看了眼手機顯示的時間, “16分鐘才看我一次。”

阮念很無奈, 這人看就看了還算時間啊, 真不知道說他什麽了:“好啦好啦, 我都看過你了, 你要不找點兒別的事情做吧?”

蔣逸舟挑了挑眉:“做什麽?”

此時此地此人, 有什麽能比看著她更重要的事情嗎?

“唔。”阮念轉頭看了看四周,輕撓他的手心道,“不如你去找本書看吧?”

她說話的時候總會有這個小動作, 力道很輕, 撓起來微微有點兒癢,讓他心裏軟得一塌糊塗。

“……哦。”蔣逸舟不情不願地應了一聲,用力捏了捏她的手才放開, 起身往書架那邊走去。

去的時間有些長,直到阮念把數學作業做完了, 這人才拿著本厚厚的書回來坐下, 封面印著“有機化學”四個大字, 但顯然不是高中階段學習的水平。

阮念有些好奇,偷偷往那翻開的書頁上掃了一眼,只看到各種專業術語加英文標註, 密密麻麻的,雖然旁邊還配有圖解,但基本也是看不懂的……算了算了,還是趕緊做作業吧,晚上回家還要覆習呢。

快到9點的時候外婆打了個電話來催孫女兒回家,阮念也做完作業了,在自習室外接完電話回來,蔣逸舟已經把書放回書架在玩手機等她了。

“家裏催了?”他擡頭看她。

“嗯,外婆打電話讓我早點兒回家。”

阮念之前只跟外婆說是在學校的圖書館和同學一起自習,不然外婆要是知道了她其實是來市立圖書館這麽遠的地方,可能早一個小時就該打電話了。

從圖書館出來還要走一段才到公交車站,阮念一直在想剛才做的某道題,等理清思路才想起自己似乎把男朋友晾在一邊很久了。

“蔣逸舟。”她轉頭叫他的名字。

蔣逸舟正低頭看手機,面無表情地在屏幕上劃拉著什麽,聽見她聲音就“嗯”了一聲:“怎麽了。”

“你……會不會覺得很無聊?”阮念有點兒愧疚,“來圖書館就這麽坐一晚上,也沒做什麽,挺悶的吧。”

“還好。”蔣逸舟擡手在她腦袋上拍了拍,本來也沒想幹什麽的,“就想和你多待會兒而已。”

“啊,”阮念失笑,“白天上課不都待在一起了嗎?還不夠啊。”

“那不一樣。”蔣逸舟說。

“怎麽不一樣了?”阮念剛問完就想笑了,故意湊過去小聲問他,“你還嫌人多啊?”

某人居然很認真地點了點頭。

“好吧。”阮念拿他沒轍了,總覺得兩個人在一起之後,他真是越來越粘人了,“那你就這麽陪我做作業也有意思啊?不浪費時間嗎?”

“有。不浪費。”蔣逸舟頓了幾秒,忽然轉頭看著她,嘴角勾起一個痞痞的弧度,“還是說,你有什麽想補償我的?”

“補償?”阮念想想,倒也不是不可以,“那你想要什麽?”

“想要你親我一口。”蔣逸舟想也不想就說。

“……不要。”阮念果斷拒絕,這兒可是公交車站啊,人來人往的,她怎麽做得出那種事,“你換一個。”

“那我親你一口。”蔣逸舟把她拉到身側,低聲笑道。

???

這兩句話說的難道不是同一個意思嗎?

以為偷換概念她就聽不出來了?!

阮念當然不肯,可惜等到家樓下準備說再見的時候,還是被某人出其不意偷親了一下,害得她進電梯還暈乎乎地按錯鍵,停了好幾次才終於回到家。

“念念,怎麽這麽晚呀?”外婆在客廳看電視,聽她回來就問了一聲。

阮念在玄關處換鞋子:“做作業忘記看時間了。”

“一個人回來的啊?”外婆說。

“不是。”她直起腰,把鞋子放進鞋櫃,“有和……住附近的同學一起回來。”

“那就好。”外婆點頭,“還擔心你自己在外待這麽晚不安全。”

“嗯,不會的。”阮念松了口氣,“那我先回房間啦。”

“去吧,”外婆也站起身,“等會兒把湯熱了端給你喝。”

回房間坐下,阮念先把明天小測的古文背一遍。

她背書不開口是背不下來的,在自習室裏太安靜了沒辦法背,只能等回家再背。

沒多久外婆就拿湯進來了,她喝完又接著覆習,快11點半才合上書準備去洗洗睡。

睡前習慣性打開朋友圈瞄幾眼。

果然,一刷新首頁幾乎全都在說下午的籃球賽。

8班的同學還好,大多只是發了“籃球賽贏了好開心”、“隊員們比賽辛苦啦給你們比心”之類的話,配的照片也是全部隊員都有拍到的,沒特別指名道姓地說誰。

相較之下,別班的同學就有點兒……

-許XX:臥槽今天8班打比賽的那個男生巨帥!!![鼻血]

-於XX:小視頻在這裏!順帶一求帥哥的班級姓名,跪謝[微笑]

-嚴XX:福利福利!高清□□原圖請私聊,要求不多,告訴我這帥哥姓甚名誰即可

-董XX:求問萬票8班是不是周五還有比賽?想去圍觀!

不光是發朋友圈的,阮念看了下新消息,居然還有以前高一的同學特地跑來私聊她,想打探這位帥哥是何方神聖以及……是否單身???

對不起哦,這位帥哥是我的男朋友,謝謝。

……阮念差點兒就想這麽回過去了。

咳咳,近墨者黑啊。

她跟某人在一起之後,感覺臉皮也真的越來越厚了。

哎,還是算了,當沒看見吧。

反正她跟這位同學也不是太熟,那時候剛上高一進新班級,莫名其妙就跟很多人加了好友,高二有些人分到別班去了,基本沒再聯系,只是她懶得刪好友而已。

阮念沒回覆她,不過把對方發來的幾句話截了圖,發給某人看。

-蔣大帥哥,你的迷妹都追到我這兒來了,怎麽回覆呢0.0

-不回,拉黑

-這麽直接?你不怕迷妹們傷心哦?

-關我什麽事。

-好冷漠!=皿=

-我又不跟她們談戀愛

阮念看了這句話,抱住枕頭自個兒偷樂了半天,心裏甜得跟打翻了蜜糖罐似的。

但還是忍不住把那條“高清□□原圖請私聊”的朋友圈截圖發了給他。

-那我可以出賣你的名字換照片嗎?想要QAQ

-你沒拍?

-沒有……光顧著看你了啊

-好。下次再拍

-想要這次的……

-不可以。

-QAQ

-看我就夠了要什麽照片

嘖嘖,阮念腦補了一下某人說這話的表情,忍不住又噗嗤一聲笑了。

她當然不可能真出賣他去換照片啊,區區幾張照片哪有他這個人重要呢,也就是想逗逗他,看他有什麽反應而已。

沒想到……嗯,結果還是讓她挺滿意的。

不過阮念沒問人家要照片,倒是有人自己把照片發給她了。

-棠棠,你怎麽有這麽多照片?

-我拍的唄。在人堆裏擠了一下午,快累死了

照片確實拍得很好看,而且看原圖大小用的應該是單反,阮念看完順手就把蘇棠發來的幾張照片都保存了。

-你又把單反帶回學校了?

她記得去年藝術節的時候,蘇棠把自家的單反相機帶回來給班裏的表演拍照,結果不小心摔壞了鏡頭,被爸媽罵得可慘了,並且勒令她再也不許帶回學校玩兒。

怎麽今天……

-哪敢啊,這是宣委托我幫忙拍的,說趕著明天出墻報用呢

-哦……

-哎我跟你說,今晚晚修已經有好幾個女生來咱們班問人了

-問誰?

-還能有誰,咱們蔣大帥哥唄

-那……然後呢?

-沒然後,都給班長嚇回去了

-???

-說蔣逸舟開學第一天就把人揍得進校醫室了,她們如果也想試的話,盡管再來找他哈哈哈哈哈哈哈

-啊?這也可以的嗎[捂臉]

-那不然呢!還留著她們給情書不成???

-不會吧?哪有看見一次就遞情書的0.0

-早叫你動作快點兒,肥水不流外人田啊!!

……動作已經夠快的了。

阮念十分心虛地回了一個“哦”。

不過,第二天一早回到班裏,她還真在蔣逸舟的抽屜裏看見了一個……咳,粉紅色的信封。

沒有故意偷看,估計是丟信的人太匆忙了,沒丟到抽屜裏面,然後被誰經過的時候撞到桌子,就把信撞出來了,剛好卡在抽屜邊要掉不掉的。

阮念把早餐放他桌上,看著那封信不知作何感想,猶豫片刻還是打算不動它了,等某人回來自己處理吧。

然而有時候越不想碰就越是容易碰到,阮念一拉開椅子,不知怎的就把那封信給碰掉了,粉嫩嫩的一片卡在桌腳下尤為顯眼。

哎。

就算送情書,為什麽非要挑粉色呢?

黃色藍色隨便什麽色都可以啊。

偏偏挑這顏色……是怕別人不知道裏面裝的是情書嗎?

阮念心情覆雜地站著,明知自己糾結的根本不是顏色的問題,但就是忍不住糾結了好一會兒,直到被人輕拍了下腦袋,才猛地回過神。

“幹嘛。”蔣逸舟收手插兜裏,習慣性地扯了扯嘴角,“沒睡醒?”

作者有話要說: 念念:你才沒睡醒!我這是……是……看不出來嗎???

64、64 ...

阮念轉過頭看了他一眼, 抿著唇沒說話,放下書包坐在了位子上。

蔣逸舟直覺發生了什麽事兒, 但又覺得莫名其妙,皺著眉回座位拉開了椅子。

順帶地把桌腳那封粉紅色的信也扯出來了。

“操?”什麽玩意兒,“無聊。”

他丟下書包, 俯身把粉紅色的信撿起來, 看都沒看就往後門走過去。

然後阮念看著他手一松, 那封粉嫩嫩的信就掉進了垃圾桶裏。

……可以, 這很蔣逸舟。

“你不打開看看嗎?”阮念收回視線, 把心裏那些亂七八糟的糾結收拾幹凈, 若無其事地問某人,“說不定是情書什麽的呢。”

“不看。”蔣逸舟心想她剛才臉色都那樣了,他要是再看, 估計這姑娘一整天都不會理他了, 面無表情道,“以後再有這種東西,你直接扔了, 不用問我。”

阮念本來想給他這個回答打一個滿分的,但立馬又撇撇嘴道:“不要。”

情書是寫給他的, 要扔就自己扔啊。

她要是幫他扔的話, 跟牽著手告訴全班說他倆是那個那個的關系有什麽區別???

拒絕。

堅定拒絕。

“……”蔣逸舟踹了一腳周鵬的椅子腿兒, “周鵬。”

“哎舟哥!”周鵬老早就在前面聽墻腳了,立馬轉過來問,“有什麽吩咐?”

“以後, 別讓人往我桌子放東西。”蔣逸舟聲音很冷,臉色也沈得很,“見一個趕一個,聽見沒。”

“行,包我身上。”周鵬拍拍胸口,“不過舟哥,我也走讀啊,要是那些女生晚修的時候來,我怎麽攔?”

“不管。”蔣逸舟冷冷地瞥了他一眼,很無情道,“再讓我看到就……”

“哎別別別我知道怎麽做了!”周鵬抱頭溜走,趕緊去找晚上能接他班的人,“舟哥放心!絕對不會再有了!”

“滿意了吧?”蔣逸舟靠回椅背上,邊看手機邊問隔壁的人。

阮念筆尖一頓,咬著下唇嘴硬道:“什麽滿不滿意……”

“嗯,”蔣逸舟勾起嘴角,話裏都帶著笑意,“知道了。”

知、知道什麽啊???

這人真是……

阮念氣悶地轉回去繼續做題。

哼,不理他了。

周五6進3的半決賽打得很輕松,大概是江宏上次的手氣都壓到這一次來了,抽到的居然是淘汰賽和文科聯隊打比賽的9班,水平實在不怎麽樣,能進半決賽純粹是因為對上了一個超級弱雞隊,完全不是8班的對手,毫無懸念晉級決賽3強。

另外兩個晉級決賽的分別是14班和5班,但5班隊長因為比賽中不慎摔傷了,小腿骨折,據說還挺嚴重的,至少得休養一個月,於是宣布賽果當天就主動棄權了,直接拿了個季軍,剩下的兩個班在兩周後的決賽角逐冠軍。

這中間的兩周時間當然不是給他們加強訓練用的,而只是10月底的期中考要到了,全校一切課餘活動暫停兩周,以免影響學生們考前覆習。

高二上學期依舊實行分科考試,下周三四五3天考完6科,這周各科任老師就趕鴨子上架似的給學生們惡補了3天課,周四開始全校統一停課覆習了。

除了自習和體育,每節課都會有老師來坐班答疑,學生在下面該幹嘛幹嘛。

雖然不見得全班人都認認真真在覆習,但至少教室裏比平常上課要安靜了不少,願意的就臨時抱抱佛腳,死命看書刷題,不願意的繼續玩手機睡覺,偶爾聊天的時候聲音也低了很多。

“蔣……”阮念剛想開口,轉頭看旁邊的蔣逸舟還在低頭寫題,抿著唇又憋了回去。

就連平常上課不是睡覺就是玩手機的某學霸,這幾天也收斂了許多,問過她考試範圍之後就開始做題覆習。

雖然老師布置的作業和卷子依然是空白,但她無意間看了他做的那些題目,明顯比老師課堂上講的難度要大得多。

……不過字也是真的醜。

她這麽斜斜地看過去一眼,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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